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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隔天果然被找去警局,易思容看了看又突然出现在家里的梦魔,对方看书看得认真,她也就不打扰他。

   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,警方对她十分客气,问题也并未深入太多,流程简单到易思容走出局子时还有些恍惚。

    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?还是说这城市已经对死亡习以为常到能够不为所动?

    易思容甩甩头,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危。伊卡洛斯自治区的首都遵循秩序,当然也充斥混乱,就算再怎么生于和平,只要生活在这城市,即使是叁岁幼儿也知道不可掉以轻心。据说大灾厄前的世界有着还算完善的制裁模式,只要奉公守法,不出意外的话基本能平安过完一生。然而原先的法律对如今满是怪物的世界而言实在过于落后,针对各种族的修法又遥遥无期,又有多少家伙对修复中的世界虎视眈眈?

    少数值得欣慰的是,『能力』是公平的,不分贵贱好恶,公平赋予或着没赋予每一个人。有志者、拥护律法者自行集结成组织,共同对抗为数众多的犯罪者、贪婪者,他们在伊卡洛斯自治区维持着恐怖平衡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,如果有人拿出旧世界的数据,一经对比,仍能明显看到人们死亡的机率与旧世界差别巨大。

    易思容随便找了个餐厅坐下,她看着墙上的虚拟萤幕,上面正在播报政府组织破获某大型制药公司的犯罪秘事。

    臃肿的男人被媒体与闪光灯包围,他用外套复盖自己的头,不让自己在媒体面前暴露。

    播报员说,他可能会被判大约十年的精神刑罚。播报员又说,他僱佣杀手杀掉劲敌或一切阻碍,神不知鬼不觉,如今都被摊在阳光下。

    但在那之前,逝去的不会再回来,易思容也知道,会被抓的肯定是少数。很多时候看着这些新闻,她总是分不清如今到底算是好的时代还是坏的时代。

    这世界确实对死亡习以为常。

    突然,那男人看到了谁,他挥掉外套,甩开驾着他的警方,叁步并作两步地向前冲去。顿时所有人一涌而上,推挤拉扯,场面混乱。

    男人向着那人歇斯底里地大叫,「你!我信任你!我那么信任你!你这个废物!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,是我创造的你、是我——!」

    大半镜头望那方转去,大家都在找被男人针对的是谁?一瞬间,各种爱恨情仇、信任与背叛的戏码纷纷掠过众人脑海。

    易思容跟着镜头看到了那个人。啊!那个人实在太过出众,浅色的长发、灰暗而奇特的天使光环,精致的脸上平静无波,甚至可以说过于空洞。镜头拉近,那双眼睛如融金一般璀璨,易思容却感觉到浓浓的疲惫。

    那人嘴唇轻启,如歌般的声音流淌。他并未回应男人的质问,反而面向媒体,语带哀求。

    他说:「主人,我做到了,任务完成了。我可以回到您身边吗?」

    易思容为他语气中的叹息而触动,为话语里的绝望而悲伤。她鼻子酸酸的,想说怎么看个社会新闻也会哭,转头一瞧才发现餐厅里有在看电视的,都默默泛泪。

    唉,肯定又是奇怪的力量。她揉了揉眼睛,低头吃饭,耳边是播报员大声唸诵的罪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