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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像是衣挂挂出来的。
    杨春风穿着一件巨大的T恤,上头印着个巨大的骷髅,下身一个喇叭阔腿裤,叮铃铛铛带一堆链子的那种。
    两个骷髅摞在一起的效果,是十分具有杀伤力的,杨春风大眼睛无神的盯了快递小哥一眼,笑的十分之僵硬可怖,“我……其实我就是不爱下楼。我……”
    “我以后都给你送上去。”快递小哥飞快的打断杨春风的话。
    他怕这姑娘再说两句话,死他跟前。
    这形象完胜绝症病人。
    杨春风努力勾了勾许久未动过的嘴角,想竭力冲着快递小哥哥展颜一笑表达谢意。
    快递小哥看着这个微笑,从后背到天灵盖瞬间起了一层汗,不是热的是他妈冷汗。
    人形骷髅加白画皮,对着你裂开嘴,你只能想到被撕开血肉的喷溅,想不出什么善意的感谢,快递小哥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出楼道。
    骑上自己在外停了半天的小电动,车座上被太阳晒的险些直接煎了他俩蛋的热度,竟然让他觉得挺亲切。
    眼看着快递小哥跑了之后,杨春风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,沟通多麻烦,抱着快递盒子,慢悠悠的上楼了。
    杨春风是个宅女,宅到什么程度呢,就是连卫生巾都要淘宝送货上门,连倒个垃圾,都要攒上三五个月,超市逛街聚会工作谈恋爱,这些二十二岁女孩子该有的正常生活,她一样都没有。
    她十几岁父母双亡,亲戚轮了一圈,都觉得她可能有病,最后还是个八竿子勉强打着的亲戚答应收养她。
    收养她的是个远方又远方的表姨妈,表姨妈不愧为能接受杨春风的,俩人怪癖复制黏贴一样如出一辙。
    好好的老太太,不跳广场舞不和老头子们眉来眼去,也不下楼遛弯,整天关着门,和杨春风东屋一个西屋一个,俩一对的死宅。
    早些年还问问杨春风有没有上学的意愿,后来干脆俩人除了偶尔叫外卖饭点的时候撞上,基本上一个屋子两个世界。
    表姨妈是个名副其实的包租婆,一整栋楼,都是表姨妈的,每逢月初,门缝里总是塞一堆写着名字的信封,都是租客们的房租钱。
    虽然收养了杨春风之后,表姨妈没给过杨春风什么家的温暖,爱的感动,但是在金钱和物质上,是十分大方的。
    月初门缝一堆的信封,基本上是谁捡着就归谁,杨春风有一次想试探一回表姨妈的底线,连着好几个月都把门口的信封捡的一个不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