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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咻——嗯!这个真好!
    咻——接下来我们去哪?
    方安虞双手捧着手机,那珍重的样子,像个小孩子捧着心爱的玩具,而且他手反应确实挺快的,消息的声音特别大……君月月看着自己手里原身留下的大牌手机,突然就觉得不好用了。
    最后她鬼使神差地也把卡换到了买一送一的新手机上面,然后一开机,她和方安虞的手机上,就同时跳出了小红心在逐渐融合。
    她想起了店老板说的,这是情侣机。
    小红心完全融合之后,两个人的手机最上方电池旁边,就出现了一个很小的箭头,箭头正指着对方的方向。
    哇哦,这八百块钱和八年保修超长待机声音巨大还买一送一,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    天已经黑了,君月月看了看,街边的小店都亮起了灯,那种十块钱一串插了电,挂在招牌上的彩灯,没有城市中的霓虹灯好看,但是来回闪啊闪,让人眼花缭乱。
    咻——饿了吗?
    君月月问完之后起身,起来之后屁股和腿硬得不像样,这才意识到,两个人竟然在这个小店门口坐了一下午,就鼓捣两个新手机……
    咻——饿了。方安虞也拿起手机站起来。
    手机盒和送的东西都放在一个袋子里面,君月月四处看了看,就带着方安虞进了一个小店。
    是卖一个快餐小吃的,什么手抓饼烤冷面的不用想都知道,这些东西,方安虞一个也没吃过。
    她其实也好久没吃了,末世之后,她最想念的吃的,不是什么大餐,有时候就是这些家楼下的小吃,还有口味繁多油盐够重的方便面。
    不过越到后面的时候,方便面这种容易长时间储存的速食品,越是变成了稀有食物,她外出一次,受了伤的时候,才能得到队里发的一包,作为奖励。
    方安虞都没吃过,君月月索性就没有问他,而是做主点了两人份足够量的米线,这东西口味更重,还都是胶,吃一次味道火锅一样历久弥新,但是时间长了不吃,就是会香得要死。
    米线都是提前泡发,上得很快,砂锅放在桌子上面,汤底还在咕嘟嘟翻滚。
    热水烫了碗,君月月挑了一碗,放上一点菜,又淋了点麻油上去,拌好递给方安虞,他接过吃了一口,眼睛就瞪得提溜圆。
    方安虞在电视里面也见过这个,不过对于他来说,新奇的东西太多了,君月月带着他特别有成就感,因为他是个捧场王。
    君月月笑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,说道,“好吃吧?”
    方安虞看着她呢,这种时候君月月说的话,他迅速看懂,使劲儿点了点头。
    两个人就这热腾腾的砂锅,你一碗我一碗,吃得汗流浃背嘴唇通红。
    结账之后,两个人从屋子里出去,夜风带着凉意,迅速把身上的热度卷走,舒适得不得了,君月月又给方安虞买了末世之前她最喜欢的肥宅快乐水,两个人人手一瓶,走在光影闪烁交错的小镇上,不知道什么时候,空着的那只手,自然而然地拉在一块,她手心有伤,还包着纱布,方安虞就只捏着她的指尖,相贴的指尖湿漉漉的,却谁也没松开。
    这种最平凡最普通的生活,是君月月无论末世之前还是之后,都可梦不可求的,她放慢了脚步,拇指不断地搓着方安虞的手背,速度非常地快,那一小块皮肤,让她搓得非常热。
    她走在前面,差不多是后脑勺对着方安虞,视线没什么聚焦地到处乱划拉,其实这时候,该想办法回去了,让君老爷子生气,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,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在晃什么,不想回去……
    小镇不长,亮灯的地方更没多长,再往前,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土路,但是她都走到边缘了,还在慢吞吞地朝前走。
    她知道,只要她走,手里这个人就会这样跟着,不管前面是闪烁着彩色灯光的街道,还是一片漆黑。
    她似乎有点明白了,她白天的时候为什么会从医院的墙上跳下来……
    在两个人彻底走到一片漆黑的地方时候,君月月终于站定,她回过头,看不清方安虞的表情,但是能感觉到方安虞在看着她。
    她非常缓慢地,一点点地几乎是用挪的,走到方安虞的面前,伸出手……
    手里喝了一半的饮料阻碍了她去拥抱方安虞的动作,君月月有些焦躁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,冰凉辛辣的液体在她喉间火辣辣地滑下去,像入喉的酒,给了她无限的勇气。
    没有人知道,她走出这一步,要多大的勇气,是怎样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,才敢违背她原本的打算,走向一个会有数不清的麻烦,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的选择。
    君月月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不理智的,她或许没多久,就会后悔她现在的选择,甚至她在决定之后,就已经开始后悔,方安虞这个人,代表着和她的梦想生活背道而驰。
    “方安虞……”君月月在离他一些距离的地方,轻声叫他,她知道他听不到,也不想让他听到,她此刻带着摇摆和颤栗的声音。
    但是当她艰难挣扎着再度向前,朝着方安虞伸出手的时候——却突然间被两道刺眼的灯光差点闪瞎了眼睛。
    “操,”君月月伸手挡了下眼睛,提到嗓子咽的情绪骤然间咽回去,她忍不住骂出声。
    很快,那车子开到了两人的身边,停了下来。
    方安宴从车里下来,看着站在黑暗里面姿势怪异的两个人,眉头紧皱,习惯性地想要对着君月月发火,又是她!把他哥哥拐跑!
    但是对上君月月不耐烦的视线,他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,君月月在凉亭里面说的那些话,方安宴忍不住后颈皮一紧,到嘴边的恶劣的话被他咽回去,只是沉声道,“打电话为什么不接?君阿姨已经等了很久了,走吧。”
    君月月在这样一个夜晚,没有人的野外悄无声息从壳子里面伸出了触角,还没等碰到她想触碰的人,就嗖地一下缩了回去。
    她没说什么,直接绕过方安虞上了车,方安虞不知道她刚才错过了什么,也跟着君月月的身后上了车。
    一路上君月月一句话都没有说,方安虞给她发了两次消息,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复也没有看。
    她在后悔。
    后悔得看都不想看方安虞一眼,就在刚才她差一点就去抱方安虞了,这可能对于方安虞来说根本没有什么,因为两个人做都已经做过了,一个拥抱能算什么。
    但那对君月月的意义却和那混乱的一个晚上天壤之别,她没有意识和有意识去接近一个人,根本就是两个极端。
    她不在乎自己跟谁睡上一觉,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想要主动地跟谁睡上一觉。
    而且像刚才那样,如果她真的伸出了手,那并不是和方安虞睡上一觉那么简单的事。
    如果换成是其他的男人,一个正常的男人,君月月就算是主动了,随时反悔又能怎么样,谁许只有男人能提上裤子不认人。
    但是方安虞不行,他是个什么样的人,他的心里面他的眼睛里面,纯净得跟丧尸晶核似的,他根本就是个傻的,君月月能去戏耍一个理智健全的人,朝令夕改,爽完拉倒,顶多被人骂一句人渣,她无所谓。
    但人总是要有底线的,人渣也是,她要是对着方安虞这样一个人伸出手,那就不是睡一觉,而是睡一辈子的事。
    她是被什么蛊惑了?要跟一个又聋又哑又傻的人睡一辈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