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见微进了佛堂,双手合十。
佛佑我沈见微富贵平安一生。
他人如何……
佛祖随意。
“沈昭仪,老奴已为您备好朝食。”陈嬷嬷站在身后,面无表情。
这劳什子宫妃,还不如早八人!
这才六点多呢!
“嬷嬷,我这就去。”沈见微面色和煦,如往日般走入暗室。
众人皆知,太后看重她。
却不知这份看重是她拿命强求来的。
暗室内仅有一桌一椅。
沈见微坐下吃朝食不过一刻钟,陈嬷嬷便让人来撤了吃食。
“沈昭仪,午时太后要宴请夫人们,需得抓紧时间。”
沈见微努力吞下食物,一眨眼,桌上已放好了宣纸与颜料。
还有她惯用的竹管笔。
沈见微轻挽衣袖,提笔作画。
一勾一勒,俱是写实。
从前,考上美院却无钱读,只得放弃绘画,改学美妆,只因来钱快。
如今,虽是生疏了,可在这意识流绘画的大晟朝,如此写实作画,犹如照片,却是十分讨喜。
一年前,她穿到落水的沈见微身上后,便以此另辟蹊径,攀上魏太后这棵大树。
她足足画了三日,将先皇幼时到成年皆画下,制成了画册,只要快速翻动,便能看到先皇活灵活现。
太后日夜思念爱子,身体每况愈下。
沈见微便捧着这本画册,面见了太后。
【太后娘娘,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。】
【臣妾愿为您描画先皇未尽的一生。】
太后震怒,却在见着画册后潸然泪下。
自此,沈见微日日陪太后礼佛,再静静作画。
沈见微放下笔,轻轻吹了吹宣纸。
今日,画的便是先皇战胜归来。
她揉揉手腕,便听见外间传来声响。
“老奴叩请圣安。”
“母后便在这日日礼佛?”
“回禀圣上,太后娘娘尚在消食,还未过来,沈昭仪先在叩拜,吟诵佛经。”
沉默半响,却听陈嬷嬷惊呼:“圣上。”
沈见微闭眼,轻声吟诵:“南谟薄伽伐帝。鞞杀社。窭噜薛琉璃……”
真是绕口!
身后门开。
沈见微故作惊慌起身,“臣妾恭请圣安。”
“沈昭仪在此吟诵的是何佛经?朕倒没听过。”
头顶上方响起问询声。
沈见微轻声回禀:“圣上,是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》。”
“每逢冬日,圣上腿脚便寒痛,太后娘娘挂念您,近日特换了佛经,以求佛祖保佑圣上,龙体安康。”
跟着进来的陈嬷嬷一听,心才落定。
“母后让你吟诵的?”
“自然,太后娘娘十分关心圣上龙体,昨日还问询东厂,叮嘱公公们需得尽心伺候。”
沈见微颔首低眉,尤为恭敬。
忽见,一只手摊在她眼前。
沈见微惊讶抬头,什么意思?
孟泽翊眉头一动。
她忙将手放了上去,顺势起身:“谢圣上。”
“朕平日里忙于国事,后宫嫔妃们也没人能静的下心陪伴母后。”
“沈昭仪辛苦了。”
沈见微只觉手中温热,不甚舒服。
不辛苦命苦!
莫挨我便好!
“能为圣上分忧解难,是臣妾的福分。”沈见微低眉顺目。
“从前,沈昭仪倒不是这般沉静性子。”孟泽翊道。
大哥,佛堂上,你胡言乱语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