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上,臣这几日在京中走动,如今文士们均在传阅一本册子。”
“如今主和派声音亦被打压。民间均道,大晟也曾是战无不胜的大晟,何以公主和亲换一时太平?”
吴于渊将册子呈上。
孟泽翊翻开一看,竟是两年前他带兵去菏城救皇兄的事。
那时,众人皆道,辽王救先皇,先皇却命丧瓦剌之手,而辽王却独活。
而册子上,却惟妙惟肖画着战况之险,不过十余页,画笔如神,仿若亲临。
这般作画,无意境,重写实。
就连他驾马杀敌亦是栩栩如生。
孟泽翊目光所及,乃一首小词。
【天子曾守国门,君王伏案社稷。】
【不和亲亦不割地,常胜将军乃吾王。】
画册并未回避当年之事,但却展现那时辽王忠君爱国之举。
在一众猜忌辽王弑兄登基的亦是有人附和。
是了,当今圣上自及冠便自请封地,远赴边关。
多年征战沙场,为大晟守住国门。
在如今大武将少、文臣盛的大晟,实乃定国神针。
“画册源自何处?”孟泽翊合上画册,面色如常。
“回禀圣上,出自清河崔氏。”吴于渊抱拳道:“但此画却不似崔老画风。臣亦未见过此画风。”
“去查。这画独成一派,朕想见此人。”孟泽翊扬声吩咐。
天子守国门。
孟泽翊心中激荡。
在这世间,竟有人懂他。
“诺。”吴于渊领命,出了养心殿。
迎面便碰上沈见微。
这一次,她坐上步辇。
“沈昭仪万福。”吴于渊垂头道。
“厂公。”沈见微声音听着有些开心。
她可算碰见他了。
沈见微下了步辇,嘱咐万兴义,“万公公,我与厂公有事要说,可否……”
万兴义是西厂的人,他看了一眼吴于渊,便道:“小主,圣上还等着,您快些。”
沈见微连忙拉着吴于渊,到了宫墙角落:“厂公,救我。”
“小主如今正得圣宠,何出此言?”吴于渊盯着她拉着他的手。
“你说魏家那棵大树烂了根,圣上欲伐之,让我另寻大树,可如今我却脱不了身了,成了众嫔妃眼中钉。”沈见微抱怨道。
她摸到吴于渊手又是冰冷,便将手炉塞给他:“厂公,您说说,我这如何是好?前些时日,青黛还从吃食中闻出麝香味道。”
连宠数日,可不得防着万一肚里有个啥。
可沈见微却是冤枉,他俩可是清清白白,并未真刀真枪。
这一次是麝香,下一次又是什么?
这后宫,她也只信得过,救过她又帮过她的吴于渊,脸臭一点也不算什么缺点。
“小主,这后宫最大的树都让你攀附上了,何必躲着?”吴于渊又将手炉塞到她手中。
“厂公明知我不愿做那出头鸟,更不愿成他手中刀,只想平平安安活到最后,何必说这话激我?”沈见微将手炉塞了回去。
“小主若能诞下龙子,必能平安。”吴于渊艰难道。
“可别,在这生什么孩子,又没麻药又没保障,九死一生。”
“厂公,实话跟您说。”沈见微朝他招了招手。
吴于渊俯身侧听。
不过数语,竟叫杀人如麻的他亦红了脸。
“小主慎言!”他低吼。
沈见微却满不在乎,吴于渊不是男人,是太监。
那与G蜜有啥区别。
她几次试探,若能将他发展成闺中密友,那这后宫多一助力,岂不如履平地!
“这圣上就不能吃点好的,你说我这手夜夜如此,得多累啊。”她顺势将手炉塞过去。
“厂公,您多穿些衣服,这手怎地这般冷,握好了。”
几次相推,手炉还是到了他手上。
“小主,臣会想想办法,但请小主慎言,莫要将那事……四处与人说。”吴于渊面上有些微红。